记者观察：用数字技术治疗“鲍莫尔病”

□记者 苏洁

在2021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上，国务院副总理刘鹤指出，科技向善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在要求，合理界定数字产权，克服“鲍莫尔病”和“数字鸿沟”，实现包容性增长。

这里所说的“鲍莫尔病”是美国经济学家威廉·鲍莫尔1967年在一篇研究经济增长的论文中提出来的。鲍莫尔建立了一个两部门宏观经济增长模型，其中一个部门是“进步部门”，另一个部门是“停滞部门”。“进步部门”的生产率相对快速增长将导致“停滞部门”出现相对成本的不断上升，例如政府服务、教育、表演艺术、饭店、休闲产业等很多服务部门都具有这一特征。整体上看，相对于制造业，服务业劳动生产率更难以提高；而随着制造业的生产率改进，服务业在整个经济中的比重反而上升了。

想要治疗“鲍莫尔病”，数字科技和产业数字化或许是一剂良药。

如今人工智能发展逐步成熟，已经从弱人工智能阶段向强人工智能阶段迈进，未来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，银行出纳、餐饮柜台、商场销售服务人员、教师、医生、金融分析师、律师等职业岗位可能都会被人工智能替代。可以看出，被人工智能取代的既有原本具有较高劳动生产率的现代服务业，如金融、会计等，也有鲍莫尔当年所指的劳动生产率增长缓慢或停滞的行业，如教育、医疗、餐饮、表演艺术等。

由于人工智能自我学习速度非常快，甚至可以像人类一样分析、思考和判断，因此传统只有劳动力才能完成的工作，当下或者未来都可以通过人工智能来完成。那么，人工智能是否会改变“鲍莫尔病”存在的基础？

也有论断认为，人工智能的出现使所有行业的劳动生产率急剧增长，人工智能时代，已经没有任何行业是鲍莫尔所说的“停滞部门”或者“渐进停滞部门”，这将彻底挑战“鲍莫尔病”的存在。

金融领域同样存在“鲍莫尔病”。

在保险业，随着互联网的发展，线下渠道经营成本趋高，甚至有些企业抛弃了线下业务，全身心投入线上业务发展，加以数字技术的助力，未来诸如保险精算师、保险出单员、风险管理等岗位，也许会逐渐被机器代替；在银行业，随着“无接触”数字智能业务的发展，离柜率明显增长，柜台业务人员很可能会随着网点的消失而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机器和自助设备。而这一切都依赖于技术的发展。

当然，技术也不是万能的。科技在根治“鲍莫尔病”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新的问题，比如在人工智能替代劳动力之后，如何解决失业、收入分配等问题。这些可能是我们需要提前思考的。

“金融为民、科技向善”不仅仅是一个口号，技术的发展也要有伦理道德底线。近年来，互联网平台垄断行为时有发生，对于市场和消费者造成不良影响。因此，在技术带给我们便利的同时，我们仍需研判科技发展可能带来的规则和伦理挑战；防止互联网巨头垄断竞争和技术资本无序扩张，促进经济社会健康发展。